第9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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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2 章
十八歲的楊泠長什麽模樣呢？傅琴猜不到，他記憶裏只有那年鶯歌鎮擊退流寇後，楊泠親自進山來接他時的樣子。
而後...而後，他陷入那夜的沈睡中。
當日鮮活，也是六月，陽光正好，歷歷在目。
重雪得知楊泠還活著時，眼睛都要瞪掉，“郎君，楊泠還活著？可是真的？”
傅琴嘴角含有一抹笑意，神情微激動期盼，“等見到她，就知道了。”
重雪卻驚奇地看著傅琴眼裏的期盼，他的郎君，好像又活過來了。
“可是郎君，如果，我們過去一看，北胡那個楊泠，並非我們認識的楊泠呢？”重雪小心翼翼問著。
傅琴心中也有些忐忑，萬一他料錯了，北胡的楊泠，確實不是他的妻子楊泠呢？
“若是她，她還活著，哪怕我只能遠遠看上一眼也已足夠。”傅琴立身於那，一想到北胡的楊泠可能不是他的妻子楊泠，心口便又微顫起來，
“若不是她，我就留在北胡，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的骸骨，親自帶她，回故鄉安睡。”
他原本不打算再活下去，亡族之苦，心上人死，身子還時常病痛，種種夾雜思念日夜折磨他，只盼重雪學好君子六藝，腹有詩書，嫁得一個好人家，他便能放心去追尋楊泠。
不管如何，女國使臣的馬車出發了，日夜輪轉，奔向未知的他鄉。
楊泠三月時，依舊去呼和臺管理糧田一事，這一次，有更多的北胡人跟過來種地，直至八月，忙著收割北胡糧食的楊泠，被可汗急召回王都。
楊泠風塵仆仆趕回王都，可汗道，“女國的使臣即將到來，算算日子，該是十月時來，你便提早與娜日邁一同去草原迎接這隊女國的使臣吧。”
娜日邁懶洋洋地坐在下首，一手撐著下巴，一腳翹起，“可汗成日把我關在這王都裏，如今總算肯放我出去了。”
可汗搖搖頭，“此行使臣裏，還有女國的皇子，你見到皇子殿下，絕不可也如這般。”
哦？女國的皇子也來了...？
楊泠不動聲色朝娜日邁看去，娜日邁好似明白她的疑惑，以手撐下巴繼續道，“知道了，不過是個認的義子，可汗何必如此大驚小怪。”
楊泠收回目光，原來果真是他，傅琴。
得知這次來北胡的使臣裏有傅琴，楊泠不由感慨，男主就是男主，書中寫的劇情就是毫無可能逆轉的強大。
她都遠在千裏之外的異國了，男主還是註定要碰見她這個小炮灰，而後或許會走完對她施以片肉之刑這條支線吧？
那可未必！她現在是北胡官員，他不見得能伸長手夠到她！
了不得，到時她遠離他便是，楊泠面無表情，點頭應下可汗的差事，收拾行囊，與娜日邁領著守衛們出發了。
日夜兼程，總算在邊關處落腳，邊關的北胡牧民得知是王女與怯薛必閣赤到來，驚喜萬分，紛紛要讓出屋子給她們居住。
可王女帶有自己的氈包，謝絕牧民的好意，王女的營地，在邊關附近駐紮下來。
十月下旬，天氣轉涼，白天還是熱的，到了夜裏驟然換了天地，蕭蕭瑟瑟，四處大風吹起，冷得不行。
這一日，楊泠穿著巴圖給她縫制的衣裳，正要領著幾名北胡守衛去官道上看女國的車隊來了沒有，娜日邁突然喚她，“楊泠，走，陪本王狩獵去。”
楊泠看一眼道路上空無一人的景況，猶豫片刻，留下守衛，“你們在此，若見到女國車隊出現，便將人先接去營地裏安置好。”
說完，轉身上馬，跟著娜日邁駕馬疾馳草原去。
連守多日都沒見到使臣車隊，今日不會那麽巧吧，她就跟著娜日邁離開一會，車隊就到了？
楊泠這麽想著，駕馬離開，就在她離開半日後，傅琴一行人的車隊，“噠噠噠”抵達到邊關處。
見到女國使臣的車隊出現，北胡守衛很是警惕，潘佑、餘荃、項番紛紛下馬，將文書和通關遞給守衛，守衛見此急聲道，“快，快去告訴給王女和必閣赤，使臣到了。”
另一位北胡守衛對潘佑點點頭，“你們繼續跟我們走，我們送你們去營地。”
潘佑松了口氣，太好了，連日的奔波，總算到了。
女國的車隊又開始轉動起來。
傅琴坐在車裏，看著車外並沒有他心心念念的身影出現，楞了一下，隨後輕聲自言自語，“如果是她，她怎麽不來接我呢？之前送去的信裏，分明寫有我的名字。”
重雪緊張地，“郎君，或許楊泠有事在身...”
傅琴的手微微拽起衣裳，“若真是如此，倒好。”
就怕北胡楊泠，不是他的心上人。
就怕她...
還在生氣。
傅琴本以為，跟隨車隊到營地後，便能見到楊泠的身影，誰知抵達營地，傅琴下了馬車，入目之處，天蒼地茫，除了馬就是氈包，並沒有見到那位北胡楊泠。
傅琴看看日頭，此時該是下半日申時，楊泠為何不在？不是說，她如今是北胡的怯薛必閣赤？這次前來迎接他們的，應該是她才對。
傅琴看著附近牧民紛紛探頭出來，好奇地看著他們這一行異族人，轉身進入自己的氈包。
潘佑神情有些古怪地對餘荃道，“不是說北胡熱切期盼咱們的到來？怎麽沒見到人前來相迎？”
潘佑不知，楊泠此刻正急速快馬趕回的路上，娜日邁的鷹飛過來，將使臣抵達的消息送到，二人全吃了一驚，翻身上馬就往營地趕。
娜日邁一邊駕馬一邊罵道，“前半個月本王一直等著，他們沒來，今日本王不過想玩一會，人就到了。”
“王女還是快些騎馬吧。”楊泠眉頭皺起，坐在馬背上迎風喊道，“這是可汗交給我們的事，若有岔子，可汗定要責備我們。”
娜日邁更加氣極敗壞，“中原人！永遠克本王！他們便不該這時候來。”
駕馬一路奔回營地，楊泠熱得額頭出汗，她將羊絨外袍半邊袖子脫下，將袖子收進腰裏，另一側則繼續套在身上。
一下馬，楊泠先拿起水囊咕嚕咕嚕喝起來，娜日邁則將馬鞭扔在地上，問隨行的護衛，“使臣人呢？”
“都安置入氈包內了。”守衛道，“王女請這邊來。”
“他們到了有多久？”
“剛到沒一會，這會都在氈包裏歇著。”
楊泠和王女跟在守衛身後去了使臣領隊人潘佑的氈包裏，同潘佑會面。
相互交換文書，算是正式交接，娜日邁坐在氈包正中，豪爽地道，
“貴客遠方前來，本王很是高興，這兒在邊關處，很快到下月時，草原上會下起雪，不宜久留，本王就帶你們先趕回王都，等到了王都，再給你們辦宮宴。”
潘佑客氣地，“很是麻煩你們。”
“何須說麻煩，可汗很盼著你們來。”娜日邁同潘佑客套起來。
幾人交談結束，潘佑目光圍著楊泠轉來轉去，這個必閣赤，怎麽眼熟的很？
當然眼熟，當年二人曾在鶯歌鎮一見，潘佑還命周靜園帶人捉楊泠，當街跪下，要施予杖刑，若非傅琴頭痛發作，急著離去，二人不會有再見面的一日。
可即便潘佑當年見過，一別三年，楊泠個頭躥高，模樣長開不說，整個人這三年，在草原上風吹日曬，活脫脫一個黑黝黝的小牧民，潘佑再怎麽眼熟，終究不敢認。
楊泠倒是第一眼將潘佑認了出來，她不動聲色，只作不知，等王女一通客氣話後，與她起身退出氈包。
娜日邁見女國使臣並未如何生氣，松了口氣，她看了看草原的天，同楊泠分開，自進去自己的氈包內。
楊泠本來也想進氈包休息片刻，可她瞧見遠處一個氈包的前面，擠著兩三個北胡守衛小娘子，正相互嘻嘻哈哈不知說笑些什麽，楊泠看了看，擡腳朝她們走過去。
她一頭過肩長發粗獷披著，裏面幾根辮好的細辮子以銀扣收尾，摻夾其中，豪邁極了。
她雙手叉在腰間上，慢騰騰迎風走上去，出聲問，“做什麽？”
幾名守衛一見楊泠，立馬站直了身子，不敢再放肆笑鬧，齊聲沖她招呼道，“必閣赤。”
“必閣赤。”
“必閣赤。”
楊泠“嗯”了一聲，“你們圍在這兒做什麽？”
其中一名守衛“嘻嘻”一下笑出聲，歪著頭對楊泠很質樸地說實話，
“中原漢人裏來的使臣，有位郎君長得太好看了，就住在這個氈包裏面，我們都在說，他好像一朵花，誰能摘下來，娶到他，就好了。”
楊泠聽見，微微挑眉，擡起目光隨意掃前方的氈包一眼，方才潘佑幾人住的氈包她們去過了，那麽現在剩下的這一個氈包裏，住的人是...？
楊泠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在裏面，她低頭看守衛，意味深長地，“想摘這朵嬌花啊...”
楊泠嘴角忽露出一抹略帶嘲諷的笑，“這朵花可是又嬌貴又難養的，你們想摘下他，當心他變成一朵食人花，張口吃了你們。”
北胡守衛們聞言全都紅著臉嘻哈笑起，楊泠這才轉身，漫不經心道，“別叨擾女國來的使臣，回去吧。”
楊泠走了...
傅琴在氈包裏時，就聽見外面有小娘子的竊竊私語和笑聲，重雪掀開簾子看一眼，不高興地回來坐下，“外邊三個人，全是北胡人，沒有楊泠。”
傅琴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，他解下鬥篷，緩緩走到簾邊，想走出去四處看看，誰知當他的手輕輕掀開簾子時，他的心跳突然停止。
他急急收回手，讓門簾只剩一條縫，他就站在氈包裏，看外面遠處那個一身乳色羊毛外袍的小娘子走上前。
她往自己這個氈包走來。
傅琴那一刻只覺自己呼吸也要停止了，那是...
楊泠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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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日鮮活，也是六月，陽光正好，歷歷在目。
重雪得知楊泠還活著時，眼睛都要瞪掉，“郎君，楊泠還活著？可是真的？”
傅琴嘴角含有一抹笑意，神情微激動期盼，“等見到她，就知道了。”
重雪卻驚奇地看著傅琴眼裏的期盼，他的郎君，好像又活過來了。
“可是郎君，如果，我們過去一看，北胡那個楊泠，並非我們認識的楊泠呢？”重雪小心翼翼問著。
傅琴心中也有些忐忑，萬一他料錯了，北胡的楊泠，確實不是他的妻子楊泠呢？
“若是她，她還活著，哪怕我只能遠遠看上一眼也已足夠。”傅琴立身於那，一想到北胡的楊泠可能不是他的妻子楊泠，心口便又微顫起來，
“若不是她，我就留在北胡，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的骸骨，親自帶她，回故鄉安睡。”
他原本不打算再活下去，亡族之苦，心上人死，身子還時常病痛，種種夾雜思念日夜折磨他，只盼重雪學好君子六藝，腹有詩書，嫁得一個好人家，他便能放心去追尋楊泠。
不管如何，女國使臣的馬車出發了，日夜輪轉，奔向未知的他鄉。
楊泠三月時，依舊去呼和臺管理糧田一事，這一次，有更多的北胡人跟過來種地，直至八月，忙著收割北胡糧食的楊泠，被可汗急召回王都。
楊泠風塵仆仆趕回王都，可汗道，“女國的使臣即將到來，算算日子，該是十月時來，你便提早與娜日邁一同去草原迎接這隊女國的使臣吧。”
娜日邁懶洋洋地坐在下首，一手撐著下巴，一腳翹起，“可汗成日把我關在這王都裏，如今總算肯放我出去了。”
可汗搖搖頭，“此行使臣裏，還有女國的皇子，你見到皇子殿下，絕不可也如這般。”
哦？女國的皇子也來了...？
楊泠不動聲色朝娜日邁看去，娜日邁好似明白她的疑惑，以手撐下巴繼續道，“知道了，不過是個認的義子，可汗何必如此大驚小怪。”
楊泠收回目光，原來果真是他，傅琴。
得知這次來北胡的使臣裏有傅琴，楊泠不由感慨，男主就是男主，書中寫的劇情就是毫無可能逆轉的強大。
她都遠在千裏之外的異國了，男主還是註定要碰見她這個小炮灰，而後或許會走完對她施以片肉之刑這條支線吧？
那可未必！她現在是北胡官員，他不見得能伸長手夠到她！
了不得，到時她遠離他便是，楊泠面無表情，點頭應下可汗的差事，收拾行囊，與娜日邁領著守衛們出發了。
日夜兼程，總算在邊關處落腳，邊關的北胡牧民得知是王女與怯薛必閣赤到來，驚喜萬分，紛紛要讓出屋子給她們居住。
可王女帶有自己的氈包，謝絕牧民的好意，王女的營地，在邊關附近駐紮下來。
十月下旬，天氣轉涼，白天還是熱的，到了夜裏驟然換了天地，蕭蕭瑟瑟，四處大風吹起，冷得不行。
這一日，楊泠穿著巴圖給她縫制的衣裳，正要領著幾名北胡守衛去官道上看女國的車隊來了沒有，娜日邁突然喚她，“楊泠，走，陪本王狩獵去。”
楊泠看一眼道路上空無一人的景況，猶豫片刻，留下守衛，“你們在此，若見到女國車隊出現，便將人先接去營地裏安置好。”
說完，轉身上馬，跟著娜日邁駕馬疾馳草原去。
連守多日都沒見到使臣車隊，今日不會那麽巧吧，她就跟著娜日邁離開一會，車隊就到了？
楊泠這麽想著，駕馬離開，就在她離開半日後，傅琴一行人的車隊，“噠噠噠”抵達到邊關處。
見到女國使臣的車隊出現，北胡守衛很是警惕，潘佑、餘荃、項番紛紛下馬，將文書和通關遞給守衛，守衛見此急聲道，“快，快去告訴給王女和必閣赤，使臣到了。”
另一位北胡守衛對潘佑點點頭，“你們繼續跟我們走，我們送你們去營地。”
潘佑松了口氣，太好了，連日的奔波，總算到了。
女國的車隊又開始轉動起來。
傅琴坐在車裏，看著車外並沒有他心心念念的身影出現，楞了一下，隨後輕聲自言自語，“如果是她，她怎麽不來接我呢？之前送去的信裏，分明寫有我的名字。”
重雪緊張地，“郎君，或許楊泠有事在身...”
傅琴的手微微拽起衣裳，“若真是如此，倒好。”
就怕北胡楊泠，不是他的心上人。
就怕她...
還在生氣。
傅琴本以為，跟隨車隊到營地後，便能見到楊泠的身影，誰知抵達營地，傅琴下了馬車，入目之處，天蒼地茫，除了馬就是氈包，並沒有見到那位北胡楊泠。
傅琴看看日頭，此時該是下半日申時，楊泠為何不在？不是說，她如今是北胡的怯薛必閣赤？這次前來迎接他們的，應該是她才對。
傅琴看著附近牧民紛紛探頭出來，好奇地看著他們這一行異族人，轉身進入自己的氈包。
潘佑神情有些古怪地對餘荃道，“不是說北胡熱切期盼咱們的到來？怎麽沒見到人前來相迎？”
潘佑不知，楊泠此刻正急速快馬趕回的路上，娜日邁的鷹飛過來，將使臣抵達的消息送到，二人全吃了一驚，翻身上馬就往營地趕。
娜日邁一邊駕馬一邊罵道，“前半個月本王一直等著，他們沒來，今日本王不過想玩一會，人就到了。”
“王女還是快些騎馬吧。”楊泠眉頭皺起，坐在馬背上迎風喊道，“這是可汗交給我們的事，若有岔子，可汗定要責備我們。”
娜日邁更加氣極敗壞，“中原人！永遠克本王！他們便不該這時候來。”
駕馬一路奔回營地，楊泠熱得額頭出汗，她將羊絨外袍半邊袖子脫下，將袖子收進腰裏，另一側則繼續套在身上。
一下馬，楊泠先拿起水囊咕嚕咕嚕喝起來，娜日邁則將馬鞭扔在地上，問隨行的護衛，“使臣人呢？”
“都安置入氈包內了。”守衛道，“王女請這邊來。”
“他們到了有多久？”
“剛到沒一會，這會都在氈包裏歇著。”
楊泠和王女跟在守衛身後去了使臣領隊人潘佑的氈包裏，同潘佑會面。
相互交換文書，算是正式交接，娜日邁坐在氈包正中，豪爽地道，
“貴客遠方前來，本王很是高興，這兒在邊關處，很快到下月時，草原上會下起雪，不宜久留，本王就帶你們先趕回王都，等到了王都，再給你們辦宮宴。”
潘佑客氣地，“很是麻煩你們。”
“何須說麻煩，可汗很盼著你們來。”娜日邁同潘佑客套起來。
幾人交談結束，潘佑目光圍著楊泠轉來轉去，這個必閣赤，怎麽眼熟的很？
當然眼熟，當年二人曾在鶯歌鎮一見，潘佑還命周靜園帶人捉楊泠，當街跪下，要施予杖刑，若非傅琴頭痛發作，急著離去，二人不會有再見面的一日。
可即便潘佑當年見過，一別三年，楊泠個頭躥高，模樣長開不說，整個人這三年，在草原上風吹日曬，活脫脫一個黑黝黝的小牧民，潘佑再怎麽眼熟，終究不敢認。
楊泠倒是第一眼將潘佑認了出來，她不動聲色，只作不知，等王女一通客氣話後，與她起身退出氈包。
娜日邁見女國使臣並未如何生氣，松了口氣，她看了看草原的天，同楊泠分開，自進去自己的氈包內。
楊泠本來也想進氈包休息片刻，可她瞧見遠處一個氈包的前面，擠著兩三個北胡守衛小娘子，正相互嘻嘻哈哈不知說笑些什麽，楊泠看了看，擡腳朝她們走過去。
她一頭過肩長發粗獷披著，裏面幾根辮好的細辮子以銀扣收尾，摻夾其中，豪邁極了。
她雙手叉在腰間上，慢騰騰迎風走上去，出聲問，“做什麽？”
幾名守衛一見楊泠，立馬站直了身子，不敢再放肆笑鬧，齊聲沖她招呼道，“必閣赤。”
“必閣赤。”
“必閣赤。”
楊泠“嗯”了一聲，“你們圍在這兒做什麽？”
其中一名守衛“嘻嘻”一下笑出聲，歪著頭對楊泠很質樸地說實話，
“中原漢人裏來的使臣，有位郎君長得太好看了，就住在這個氈包裏面，我們都在說，他好像一朵花，誰能摘下來，娶到他，就好了。”
楊泠聽見，微微挑眉，擡起目光隨意掃前方的氈包一眼，方才潘佑幾人住的氈包她們去過了，那麽現在剩下的這一個氈包裏，住的人是...？
楊泠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在裏面，她低頭看守衛，意味深長地，“想摘這朵嬌花啊...”
楊泠嘴角忽露出一抹略帶嘲諷的笑，“這朵花可是又嬌貴又難養的，你們想摘下他，當心他變成一朵食人花，張口吃了你們。”
北胡守衛們聞言全都紅著臉嘻哈笑起，楊泠這才轉身，漫不經心道，“別叨擾女國來的使臣，回去吧。”
楊泠走了...
傅琴在氈包裏時，就聽見外面有小娘子的竊竊私語和笑聲，重雪掀開簾子看一眼，不高興地回來坐下，“外邊三個人，全是北胡人，沒有楊泠。”
傅琴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，他解下鬥篷，緩緩走到簾邊，想走出去四處看看，誰知當他的手輕輕掀開簾子時，他的心跳突然停止。
他急急收回手，讓門簾只剩一條縫，他就站在氈包裏，看外面遠處那個一身乳色羊毛外袍的小娘子走上前。
她往自己這個氈包走來。
傅琴那一刻只覺自己呼吸也要停止了，那是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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